【配方组成】党参10g,干姜5g,炙甘草5g,桂枝10g,吴茱萸5g,茯苓15g,白芍10g,炒花椒3g,炒小茴香3g,生姜3片。
【作用与功效】温中暖肝,化饮降逆法。
【适应证】阴寒内盛,寒饮胃痛。
【丁氏临证心得】病例:俞某,男,58岁,会计。初诊:1975年8月28日。胃痛已7~8年,时发时平(曾经上消化道X线钡剂检查,诊断为胃下垂)。近半月来,胃脘胀痛不已,痞闷不舒,自感气阻于胸脘,欲嗳不得。胃中有振水声,时吐苦浊,吐浊后仅感稍适。大便不通,已经1周。每当胃痛发作之时,总伴见牙痛齿浮,不能咀嚼。不欲纳谷,尤其不能吃稀粥,稍纳即吐清冷水,有咸味。形体消瘦,面色晦滞。四肢清冷,形神疲乏。脉左弦右濡;舌苔滑腻。分析病情,此由中阳衰微,阴寒内盛,病属寒饮胃痛。同时,土虚则木侮,所以又见肝气夹浊阴上逆之势。治拟温中暖肝,化饮降逆法。
二诊:1975年9月4日。据述服第二剂药后,即能转气,嗳气矢气畅行,胃脘痛胀顿减,小便多,大便亦顺解。继续服药,出现奇迹,牙痛竟然自止,以往从无这样见效。胃稍欲纳,腹中亦觉暖和,滑腻舌苔亦化。这种转机,真如《金匮要略》论气分之病,“阴阳相得,其气乃行,大气一转,其气乃散,实则矢气,虚则遗尿”。药病相当,效不更方。原方再进。(10剂)三诊:1975年9月18日。胃痛基本平复,纳谷亦香,二便顺调,吐浊吐水全止。惟尚有嗳气,遇寒偶有腹胀,这是气机未尽调畅,原议加味。原方加陈皮6g,青皮6g。(5剂)。四诊:1975年9月25日。胃痛止,嗳气减而矢气多,自谓脘腹均舒,二便顺调,纳谷亦干稀均适,精神清爽。惟近日有些感冒,咳嗽气逆,夜尿次多,但胃痛并无反复。脉转弦,左细右滑;舌苔薄滑中腻。盖又感外寒,触动内饮,由脾侮肺。转为表里兼顾,改用苓桂术甘汤合桂苓五味姜辛半夏汤,并加款冬花10g,补骨脂10g,党参10g。服药5剂,诸症痊愈。
本例胃痛,是寒饮所致;而寒饮之生,实际是由中阳虚衰,阳不化津而成。同时,中阳不振,必然招致肝木乘侮,气机逆乱,即为胀痛,为吐水,形成目前局面。概括此病变化,主要是虚、寒、饮、逆四个字。即中焦阳虚,肝气夹寒饮上逆。前者为本,后者为标。病位在肝胃。中阳衰微,所以四肢逆冷,面色晦滞。饮逆则吐清水咸冷,牙痛齿浮;阳微饮阻,气失宣通,故上为胃脘胀痛,欲嗳不得,下则大便不通。种种见症,要之为阳微饮逆,中虚木侮。治拟温中暖干,化饮降逆法,是从通盘考虑的。
方用理中、桂、苓,温中化饮,以为之主。配以萸、姜、椒、茴,暖肝泄浊;同时椒、茴二味,又能温胃肠,治牙齿浮痛。芍药一味,在此既能合桂枝甘草调和肝脾,又是刚中寓柔,防止大队辛温药的僭逆,亦可以说是药中的反佐。理中不用白术,是嫌其呆守,不利于痛胀。如此斟酌配伍,是符合病情的,所以疗效较佳。
这里的便闭、牙痛二症,最易使人疑惑,是实证、火证?
显然不符整个病情;其实亦有属于阴寒饮逆,胃气被浊阴痹阻为患的。所以在此用温阳泄浊方法,应手而效,大便通顺,牙痛竟止了。“治病求本”之论,要牢牢记住。
【解读赏析】脾胃中焦虚寒,非温热而寒不除,《经》曰:“寒湿所胜,平以辛热。”祛散寒邪,温健脾胃,首选辛热之干姜。又云:“形不足者,温之以气。”非补益则虚损不平。
人参味甘温,缓中益脾有专功,补后天之气无如人参。且气为阳之根,以干姜辛热温脾阳为主,配以甘温之参、草,兼益中气,辛甘化阳,可使脾阳之复有源。甘得辛而不滞,辛得甘而不燥,辛甘合用,以理中气之虚滞。又脾喜燥恶湿,脾虚不运则每易生寒湿,白术若温,恰可燥湿实脾补气。甘草甘平,“甘建中气”,健脾当建中,与白术同为此方。正如朱氏所云:“以甘热苦辛用事,正合甘温补脾,辛热散寒,苦温燥湿之经旨。”与吴茱萸等配,更有温中散寒,补益脾胃的作用,是一温补的方剂,适用于中焦虚寒所致之各种病证。
以脉象沉细或迟缓,舌淡苔白滑,溲清便溏,畏寒肢冷为辨证要点。寒多者以干姜为主药;虚多者以人参为主药;虚寒俱甚者,则参、姜皆为主药。如泄泻较频,方中白术改用土炒,以增加涩肠止泻的作用。如虚寒较甚,而见面色白,手足不温,或昏睡露睛,可加附子,以加强温阳祛寒之力,名附子理中丸,或再加肉桂,其补阳祛寒之力更大。本方尚可用于中焦虚寒,如慢性胃炎、溃疡病、慢性结肠炎、胃下垂等。
![]() |
|
|---|